2014年11月24日 星期一

余光中人文講座:與導演李安對談-我與電影

http://imichuyeah.blogspot.tw/2013/11/20131125.html
前幾天金馬獎,李安導演以評審團主席出度。而隔天新聞報導出來李安的評論,說「台灣電影格局小、氣虛了點」,說台灣電影雖然有創意,但格局小、技術差,難成大氣候。我們請李安導演來和我們談談。
李:其實我講的格局高並非指非要拍漢武帝、賽德克巴萊之類的片,而是台灣的電影說服力不夠,比較難推動。我的格局並不是指那種格局,其實電影要小、要精細才好。像是《甘地》那部電影雖然大格局,我看到後頭有些打嗑睡,有點boring。
台灣電影的情感、主題架構…(等)是很好,但感動是一塊一塊連繫不起來,較難earn,「賺」到他人的推動、感動。就是結構不夠。這可能和我們的文化、教育系統有關,我們的思想訓練的確不足。所以台灣的電影有幾個問題:
第一個是結構不夠,筋骨不強;第二個是劇情太懶惰,推衍能力不夠,像是如何從A到B到C的情節推衍性不強,會覺得一塊一塊的沒有連繫;第三個是對白不太有營養(全場笑);第四個是關係經營不夠精采,尤其是感情的經營,要如何讓觀眾持續保持著那樣的情緒。
這部份,是否可以說是,不夠寫實?
我想是觀察不夠,劇本寫的人不真實,多看看吳念真的戲吧~

《胡士托風波》其實是談在附近一個家庭的故事,主角也是同性戀(?),是很道地的故事;但對於一些搖滾樂迷卻是失望的,因為這部電影沒有什麼音樂,甚至連舞台都沒看到。
我在拍這部的時候很快樂,因為拍完《色戒》後我很需要輕鬆的氣息;但這部就是沒人看啊(台下笑)大家在路上見到我,通常都是有同性戀的人走來跟我說謝謝我拍《斷背山》,讓他有勇氣出櫃(台下大笑);但《胡》的話就是少數會有經歷過那段時光的人會走來向我道謝,說我他當時的確有參與那次活動,拍得真的很到味。

余:《冰風暴》把美國家庭的Malfunction拍得絲絲入扣,以亞洲人的身份能夠拍成這樣也很令人佩服。但討論這部的人不多。想請問你拍片時的想法?動機? 
李:其實是碰到的機緣。這個故事是用八個section寫八個不同的角色。這是朋友介紹給我看的。其實我看書都是為了看書而看,而不是為了當電影而看。我還記得書的第兩百頁的時候,小男孩被電死的時候,一個鏡頭就浮現讓我很想拍它。像當時也是看到玉嬌龍最後飄下來的那幕,也讓我很想拍成電影。
一開始只想講家庭背景、架構;其實一開始到美國的時候很像進入電影的場景一樣,但很多時候是把美國人的想法代入電影中,而不是真的美國的場景。這引起我想拍的念頭。
其實全世界的人都應該觀察美國,可以呈現人類的某部份真實。由美國人自己來拍其實反而不準,因為是他們自己看自己;由我們外地來拍比較沒有筅入為主的觀念,是研究而來而來的,所以我們下工夫也就比較簡單。
我當時其實很緊張,知道自己在拍什麼的時候才有一種「oh shit」的想法(笑)因為美國人自己不太敢碰。
其實這部片雖然不是商業片,但挺有影響力。有時候我去某些地方,他們會介紹「這是拍《冰風暴》的導演」,會讓我覺得很高興。我們拍就很像解剖刀一樣,但其實我也不是故意的。
像我拍《理性與感性》的時候也是很緊張,而到了來這部美國人告訴我拍得很準。其實拍了四、五部片子之後才覺得:我覺得我好像挺會拍的(笑)
跨文化其實有些不方便,但工夫如果做足了,卻可以更為客觀,就有優勢。以外國人的眼光來看文本之下的東西,就可以了解的比別人還快。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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